奔向自由 熟悉角落 有人在等我 有挑釁的笑容
今天誰先開球 讓誰嚐點苦頭
綠色地平線上 我撞著 彩色墮落
也許我這一桿 又沒辦法進球
就像我的生活 一直在出差錯
也許我這一生 始終在追逐那顆九號球
卻忘了 是誰在愛我
卻忘了 是誰在罩著我
從前 書包很滿 裝不下的夢 就丟了一些
未來我們 要怎麼活 凝視著白球 暫時我不去想
天空漸漸變紅 影子爬滿球桌
輸贏沒有結果 像人生 難以捉摸
五月天 / 九號球
我用盡所有方式 找個人給我安慰 渡過寂寞的黑夜
原本守護的天使 也許他能夠體會 這無助讓我好累
走到無路可退 我還能相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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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多少天 用多少年 那跌跌撞撞才走到終點
用多少傷痛的心 愛才不離開身邊
用多少觀念去掩飾 彼此的不完美
要用多少的事情讓我 看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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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這個城市 熟悉用陌生的臉 有誰能給我安慰
原本守護的天使 也許他能夠體會 這無助讓我好累
走到無路可退 我還能相信誰
/
用多少天 用多少年 那跌跌撞撞才走到終點
用多少傷痛的心 愛才不離開身邊
用多少觀念去掩飾 彼此的不完美
要用多少的事情讓我 看透一切
/
我沒有任何防備 沒方向到處的追 沒翅膀卻好想飛
我努力順風跟隨 不論黑或白找不到的絕對 全都虛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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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多少天 用多少年 那跌跌撞撞才走到終點
用多少傷痛的心 愛才不離開身邊
用多少謊言去掩飾 彼此的不完美
要用多少個世紀讓我 看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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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 of City 面孔之城
五月天阿信
歌手。詞曲創作者。音樂制作人與文字寫作者。現居台北。
Bad city 壞城
五月天阿信
歌手。詞曲創作者。音樂制作人與文字寫作者。現居台北。
壹座壞城,才會要妳爲它而哭,那麽,好城呢? 吊詭的是,壹個妳從爲暸它而掉淚的城市,妳怎麽卻知那是一座好城? |
「這就是我們心目中的世界末日。」
在妳的心中,這個城市的「世界末日」會是什麽樣子?
人們會在路上瘋狂地奔逃,找尋不存在的明天嗎?酒吧裏會擠滿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們嗎?街道時不時不滿狼煙、哭嚎與碎玻璃?妳正與緣盡的戀人耳鬓厮磨、淚濕發際,在絕望的心碎中痛苦地享受此生最後壹次約會?
在我們繼續聊世界末日之前,我們先回顧這個城市裏曾經存在的唱片行。
這個城市曾經擁有無數的唱片行。
城市裏的麥當勞與肯德基不曾減少,便利商店倍數增加,街廓上妳能找到潮流服裝店、網咖、機車行、咖啡館、腳底按摩中旬、小吃店、槟榔攤、甚至巨大的書店,當妳想要買壹張唱片的時候,妳會發現愈來愈難在城市裏找到壹家唱片行了。
唱片行,曾經是那麽叱咤風雲的壹種所在,販賣著世界各地無數天才之腦所榨取的菁華汁液,每個星期六下午,逛唱片行,曾經是我們行程裏不可或缺的儀式,也是我們澆灌孤獨靈魂的加油站,穿著制服到西門釘吃了壹碗面線與玉米牛乳冰,然後我們搖晃著空的帆布書包,往我們的金銀島前進。
當時,我們每個星期都會光顧這座碩大無朋的唱片行,三層樓高,通體黃澄的唱片行,矗立在西門釘入口最明顯的地段,那是音樂産業依然成爲帝國的年代,西門釘的臉就是圓環後面的第壹排建築,由麥當勞、真善美大戲院、南京板鴨店的電影看板、以及黃底紅字的“Tower Records”所組成。
每個高中生、大學生,在進行例行的西門釘青春搜查之前,第壹站必定要來這裏傾聽震耳欲聾的當期最潮音樂,選上壹兩張心之所屬的唱片,熱愛音樂的店員跑上跑下,穿梭在每層樓的黃色貨架之間,壹張張鐳射唱片從貨架壹直堆放到走道上,牆壁上布置著以珍珠板與霓虹燈制作的立體看板、讓無形的音樂世界塗上華麗的想像色彩。
在那裏,我遇過樂迷大排長龍包圍唱片行的歌手簽名會,也在水泄不通樓梯間下親身體驗但是最猛的「刺客」演唱會。美版進口長條大盒裝壹套兩張的Guns’n Rose經典Use Your Illusion,趙傳的鐵盒特殊包裝《愛要怎麽說出口》,Niravana的Smell like teen spirts單曲,Beatles的樂團套譜,都是在這個金銀島上挖出的,最重要的青春期寶藏。
如果這還不能滿足妳特立獨行的饑渴心靈,漢口街的「Cross Line交叉線唱片行」有壹般唱片行不會引進的各種版本單曲與live。士林小北街的「Viva Rock搖滾萬歲」灌溉了壹個叫做五月天的台灣樂團。光複南路上與國父紀念館對望的「學友唱片」,蓄長發穿緊身皮衣的店員推薦著冷門但震撼的水晶唱片,公館石金堂樓上宇宙城的城主阿達仔,精心打造小型太陽系般的唱片庫。台大對面的誠品音樂館,以後起之秀的姿態,展示著同樣不俗的音樂品味。
但如今,往日輝煌的唱片行,退化成鬧區路段勉強賣些日劇韓劇明星周邊苦撐,屈指可數的幾家連鎖唱片,在城市中,她們壹如在風中搖搖欲墜的墓碑,供人憑吊那個音樂的盛世。
全世界各地的連鎖唱片行,或愛樂者個人經營的另類小店,都壹壹地倒下了,洛杉矶日落大道的Tower Records結束營業之際,數以千計的樂迷趕來共同哀悼,人們悲傷地把計劃清單裏壹直准備收藏的唱片買回家,穿著黑色圍裙的店員們,依然表情驕傲而倔強地上完了最後壹天班。如果不去想這天是Tower帝國的最後壹日,這似乎是平常的壹日,唯壹不同的是,唱片行門口挂了衣服布條,上面寫著「這就是我們心目中的世界末日,感謝妳的忠誠」。
離開這個城市,或許我們還能在東京、新加坡找到,當年唯壹能夠與Tower帝國勢均力敵的HMV人群依舊。試聽機前旁若無人的滑板族聽著Nu Metal緊閉雙眼甩動頭發,打扮精致的OL穿梭在邦樂區打量著濱崎步曆年造型,精明的爵士樂迷仔細比較著各場live演奏收錄的不同曲目,排隊結賬的人雙眼盯著手上捧著的唱片進行第壹次約會的想像。而妳,也許邂逅了壹張將會改變妳壹生的唱片。
但,那也終將抵擋不住時代決定終結實體音樂的鐵血意志,終究會有壹天,任何壹個城市裏,都不再擁有任何壹家唱片行,那種與音樂相遇的模式,那鼓塑膠光碟片的味道,將是曆史課本裏不會提起的篇章。
壹個個小時的唱片行,像是回憶的電路板,原本色彩缤紛的電線被粗暴的扯斷丟棄,只有在腦海中突兀的殘留下焦黑而淩亂的焊接點。
「這就是我們心目中的世界末日,感謝妳的忠誠」。
太陽依然升起,道路依然車水馬龍,所謂的世界末日後壹天,對大部分的人來說,人們繼續爲了生存而奔波在城市裏。音樂盛世所建造的堡壘壹個壹個倒下,抱著回憶哭泣的人們在城市裏抱殘守缺地活著,遠遠看就像壹切沒有發生過壹般。
這是令我們流下眼淚的壞城,而我們依然沒有選擇的愛著它。